西安:去废品收购站论斤买书看

    张波是西安电子科技大学微电子学院教师,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爱书人。前不久,学校在长安新校区给他分了套房,妻子就怎么装修征求他的意见,得到的答复居然是:“装修房这事,你看着弄就行了。我只有一个要求,靠着两面最长的墙,打两整排的书柜,让我放书。”

    好几年才看完一本故事书

    36岁的张波,是一个有着30多年阅读史的“老书虫”了。记忆里,他的阅读习惯来自外祖父私塾式的国学启蒙,“三岁开始,外祖父就教我认《三字经》《百家姓》等国学书上面的字,每天在小黑板上写一两个字,让我先读,然后照着写几遍,他再擦去,让我再写出来,如果写不出,就大声呵斥甚至一巴掌抽后脑勺上。”

    在这种严厉的教导下,小学低年级的张波就能独立阅读(微博)了,“那时,主要看些连环画,非常入迷,把家附近几个租书摊的书全看完了。”读小学高年级时,他和几个小伙伴天天去租书看,父母给的零花钱少,没钱的时候就拿家里的收音机、手表去抵押,抱着一本本崭新的或者已经油腻腻的书回家,那种幸福真是不可言说!

    在张波的记忆中,他所看的第一本“厚书”是《战斗英雄故事选》。“那时,我已回到父母身边生活,这本书是外祖父家的藏书,我就每次去就翻一些,好几年才看完。”随后,他还把父亲收藏的《说岳全传》《水浒传》等文学名著“偷看了个遍”。

    上初中后,张波读了很多作文选,养成记日记、做读书笔记的习惯,到高中时已经攒了一小箱。

    从泰戈尔作品中读到信仰

    “其实,我真正对文字有感觉,是源于高中时的一次意外。”张波说,自己高一那年遭遇了一场严重的车祸,就躺在病床上读完了《泰戈尔文集》。“那种感觉真是不一样,”泰戈尔那华丽的文字和泛神论的哲学思想,把张波的内心牵引到了一个世界,让他第一次感受到了信仰的力量。不久,他又沉迷到叔本华的不可知论,直到大学读了马克思哲学,才最终形成了自己稳定的信念。最近这几年,他还从图书馆借来《马克思恩格斯全集》,“已经读了十来本,虽然读得很艰难,但收获确实很大”。

    值得一说的是,爱书的张波在高中阶段就开始买书藏书了,如今已藏书6000多册。他读高中时,旧书摊还很多,好书也多,经常能淘到宝。后来不满足于如此,也因为拮据,他就和一个叫沈建洲的同学每周去废品收购站,“那里的书论斤卖,很便宜,每次老板都让我俩进堆满了书的仓库里自己翻找,当我俩灰头土脸从书堆里爬出来拎着大包小包回家的时候,也是不得了的幸福。沈建洲起初爱打架,有了读书的爱好后,就变得文明了,直到现在,他见了我还经常说:‘读书改变了我的命运!

    大学四年,张波在西北大学美美读了四年书。“第一次进那个西北最大的图书馆的时候,我觉得这才叫大学,把入学时对满校园破旧的灰楼的坏印象一扫而光。”让张波后来颇为自豪的是,大学四年毕业时有位上研的师兄专门到图书馆把他借书的记录打印了出来,到处向人说那个长度。“可惜,具体有多长,我现在不记得了。”

    读书是精神快乐的途径之一

    曾经有段时间,张波一度对读书产生了厌倦。他在日记里,这样自我批评:“可能是生活变得丰富的缘故吧,读书反倒少了,减少之后内心经常很空虚,我必须要把书重新捡起来。”

    有感于市场上新出版的好书越来越少,他就只好去历史里找,读了很多大部头的著作,比如台湾出版的《中国历代战争史》,全套书共十八本,他断断续续整整看了三年半,还写了篇评论。后来,有家出版社计划出这套书的简体横排本时,还专门联系了他,让他写点推广的文字。因为工作原因,现在张波每天都要和一大批95后大学生打交道、疏导青年学生们的思想。由于大学生来源于不同的省份,考入大学前的经历也各不相同,即便对同一件事情也会有不同的看法,这就需要及时的疏导和有效的沟通。“从身份上看,我们是师生,但当一交流对某本书的体会时,我们没有了年龄界限,有的只是心与心的交流。”这个独到的感受,让张波认识到:虽然物质是精神的基础,但精神也有很强的独立性,人精神上的快乐,往往能在很大程度上摆脱物质的束缚,读书就是这种解脱途径之一。

    读书宜人,可以把人的精神世界变得强大,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我有幸能成为一个爱读书的人,读书让我成为一个幸福指数较高的人。”大学教师张波如是说。